想象一下上一次你真正体验到快乐的时刻。所谓真正的快乐不仅仅是因为你感到惊喜,或者你玩得很愉快,而是有那么一瞬间,你不受控制地开怀大笑着。快乐不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是一种纯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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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刻很少出现(所以值得被记录下来,以便你能够去认识快乐的来源)。虽然它们给我们留下了一些最美好的回忆,但也往往伴随着一种阴郁的感觉。一旦快乐时刻结束,我们就会感到些许的沮丧。
快乐宿醉并非抑郁
一直以来,我都将这种感觉称为“快乐宿醉”(happiness hangovers)(虽然我相当肯定,这个术语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可能是从朋友那里学到的)。这些宿醉感并不是抑郁症或精神疾病的症状,而是一种短暂的感觉,觉得现实比起平常显得有些灰暗。对我来说,例行公事一般的日常生活会让我感到失望,我总在纠结于过去的幸福和现在的平淡之间的反差与对比。
没有一个专门的科学术语来描述这种感觉,但几乎所有人都在某种程度上经历过这种感受。最有可能的是,这是人类体验快乐感受之后的必然结果。
快乐是进化的礼物。通常,快乐是倾向于歌颂生命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性和美食这样的事情中感受到它。不过,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之后早已不是一台只懂得进食和繁殖的机器,因此我们也会从涉及一定高阶思维的活动中获得快乐,比如与自己所爱的人(比如家人)一起共度时光、参加音乐会或体验大自然。现有的科学知识表明,所有动物都能体验到愉悦,但只有人类能够体验到快乐。
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快乐来自于大脑中被称为“享乐热点”(he donic hotspots)的特定区域。密歇根大学的神经科学家Kent Berridge博士表示,目前已知人类大脑中有大约五个这样的“热点”。Berridge博士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解释道,当这些享乐热点接收到我们正在体验的某种愉悦感时,它们会释放出类似于药物的神经递质。附近的受体接收到这些神经递质,进而产生一种喜悦的感觉。与此同时,这些热点还会与大脑的其他部分一起协调“欲望”,这是由多巴胺这种神经递质引起的。通过这一过程,我们意识到我们正在体验某种愉悦感。这些系统一起产生了一种愉悦感,同时也有一种深刻的渴望,使我们想要继续保持这种感觉或在未来再次得到它。
然而,这些热点究竟如何开启和关闭目前还不完全清楚,但Berridge博士认为,它们应该与快乐的高低峰有关。他表示,快乐是愉悦的一部分,而我们并不会每时每刻都能感到愉悦。
对立过程理论
1980年,心理学家Richard Solomon提出了“对立过程理论”。这一理论可以粗略表述为,每当我们感觉到一种情绪时,就会接着体验到相反的情绪。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在感到快乐后,接着就会感到略微沮丧。
美国国家酒精滥用和酒精中毒研究所主任、行为生理学家George Koob表示,“对立过程理论解释的是一种基本的生理现象,即身体会对任何它感觉到的挑战做出反应,而且经常是以反制其影响的方式来应对这些挑战。”
Koob解释道,这一理论的逻辑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基线状态,称为恒定状态(homeostasis)。当我们既不太开心也不太难过,只是过着平淡的生活时,我们就处在这样一个基线状态。尽情享受周末或获得奖赏,会让我们的心理状态朝着积极的方向摆动,但大脑可能会尝试纠正其过度摆动,以重新回到稳定态。这一机制也可以反向运作。Koob称,“我们可能也会在忍受疼痛之后感受到愉悦,这也是一种对立过程。”这就是为什么像跳伞这样可怕的事情可以变得令人振奋。
快乐的高峰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我们会从快乐的高峰回落是有道理的。Koob认为,如果我们时刻都感到快乐,我们就不会注意到任何的潜在威胁,比如附近是否存在天敌。保持稳定和预防过度快乐的这一机制可能并不招人喜欢,但从保障人类生存的角度来看,却是相当实际的。
通常情况下,我们能够平稳度过由快乐带来的低谷。但当我们开始寻求超越清醒状态所能体验到的快乐时,问题就会出现。
Koob表示,“我认为这种对立过程系统,正是一些人成瘾问题不断加剧的关键所在。”通过用药而达到的快乐高峰比我们只依靠自然神经递质获得的高峰至少强出一个数量级,随之而来的情绪低谷也会更加极端。稍后再次用药不仅可以让人重获快乐,而且其效果会因为最初的心情低迷而被放大。随着这种模式持续下去,身体最终会对药物产生生理依赖。因此,戒断成为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挑战。
在成瘾问题以外,这种对立过程其实只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是快乐的必然后果,而快乐是我们难以抗拒的。理论上,你可以通过寻求没有任何刺激的生活来避免这种对立。但就个人而言,我宁愿忍受快乐之后的一点低迷,也不愿放弃整个快乐体验。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自己,快乐终将会再次到来。
本文作者:
Katherine Ellen Folley,Quartz健康与科学记者
本文与Quartz合作发布,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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